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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咒(69)【花怜】-世界观速讯
来源:哔哩哔哩  时间:2023-06-22 21:49:0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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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千缓缓摆动,谢怜正坐在上面看书。

这秋千又被花城精心装修过一番,两侧绳索绕着一圈圈藤蔓,其上开着朵朵小花,双手抓久了不会觉得疼痛,指尖也能久留花香。系着秋千的苍树枝繁叶茂,夏能遮暑,冬可避风,不论四季天气如何变幻莫测,只要秋千的主人想来此处玩闹小憩,都是个极佳的场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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顺着叶间滑下落入书页上的细碎日光斑斑点点,有如金屑。谢怜专注着阅览,少顷,手里蓦地一空,书被身后的人拿走了。

他并未生气,笑着看向身后人:“三郎。”

花城随意翻了两下那本书,手里一合、一转,不知将那书变到哪里去了,双手贴着谢怜倚靠的秋千背,微微使力推动那秋千,问道:“身体可有好些?”

谢怜嘴角皆是笑,无奈道:“我早就好啦。你这样的补法,就是大病初愈的人也能好得很快吧。 ”

毫不夸张。不知是想为了自己先前的失控而道歉,还是为了弥补从前几年不在谢怜身边的遗憾,这几日的三餐饮食都是花城亲手下厨,且每一顿菜式都不带重样,取材也是极好。照顾到谢怜需要养身体,花城特意寻来各色珍贵药材制成药浴,若非谢怜红着脸严辞拒绝,他就要亲自上手帮他洗了。平日一些有趣的玩具、摆件,或是新得的精良兵器,若是谢怜感兴趣,也一定是会送过去的。再加上无数次的亲吻、拥抱、爱抚、温言蜜语,诸如此类有如蜜罐,软软包裹着谢怜,让他时常恍然梦觉自己还是个太子。

花城在他背后乖巧地“唔”了一声,双手轻扶那秋千,让它缓缓停下,又道:“如果哥哥身子好些了,我想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
仙乐古国境内,太苍山下。

枫红似火,野风萧萧。如此美景,谢怜望去,却是心脏一沉。

他脚步一顿,抬首凝望山间,讷讷道:“为何要来这里?”

花城转身看他,轻轻唤道:“殿下,上山吧。”

谢怜双眼仿佛被山间某处吸引住,竟是浑身颤抖起来,脚步往后一移,颤声道:“不用了吧,我……我想回去,三郎,你带我回去好吗?”

他双手被花城温柔地牵住,花城唤道:“殿下。”

谢怜垂着头,听他柔声呼唤,扬起了脸,眼角已是泛红。花城双臂环住了他,吻了吻他的眉心,柔声道:“殿下,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。别害怕,我一直在这里,相信我好吗?”

他眼底映着柔情与坚毅。踟蹰片刻,谢怜道:“好。”

二人携手上山。似是知晓谢怜心中所想,花城并未带着他直接跃入目的地,只是顺着山间破损古旧的石阶一点点攀越。不知是身体未愈,抑或是心有杂念,谢怜只觉脚步沉重不已,不过一炷香的时间,已是浑身疲软,微微喘气了。

花城看着不忍,顿步道:“殿下,回去吧。”

他起初是想为谢怜解了这道心结,但他不想看到谢怜因着这些事而痛苦挣扎。若是他还未做好准备,为此难受,那便算了吧。

谢怜握紧了他的手,咬咬牙,回道:“直接带我去吧。”

与其在攀登时左思右想心神不定,不如直接面对。花城环住了他的腰,轻轻道:“好。”下一瞬,两人便落足于山间隐秘一处,由古仙乐皇室精心打造的埋葬之地,仙乐皇陵。

只看一眼入口,谢怜便心底生寒。他闭了闭眼,冷汗尽出,生怕下一刻要昏死过去。

他知道花城要来带他看什么。花城也道:“我想,他们也很想见你。”

谢怜沉着脸,上前拨开草丛,按下一块石板,伴随着轧轧开门声,石板上移,洞穴内四壁镶嵌的珠玉宝石受外头日光一照,灿若辰星。二人一道进了洞府,花城领着谢怜在洞穴中弯弯绕绕走了一阵,来到一处较为开阔的空间,柔声道:“他们在那里。”

中央摆放着一座较大的棺材,足以容身两人。灵蝶自花城手中飞出,翩然落在那石棺中心,解了禁制,棺盖缓缓开启。

只看了一眼石棺中的人,谢怜便眼眶一热,跪了下来。他早已知晓石棺中的人是谁,但并未猜想到竟能看到他们如此安然的一面,仿佛二人只是睡去,那些过去经历的离别伤痛,也不过是大梦一场。

谢怜只觉胸口鼓胀得很,嘴角在笑,双眼却悲痛得淌着泪,宛如痴傻一般,除却紧盯棺中二人的面容,其余什么也不知晓了。良久,仿佛是怕惊动二人的好梦,他极轻、极轻地唤了声:“爹,娘…… ”

是来自心底最深处,孩子对父母的天生依恋。

棺中,国主与皇后衣冠洁整,面上无痛苦之色,身上并无伤痕,更无残缺。谢怜双眼一片潮热,又仿佛是怕国主和皇后看去担了心,赶忙胡乱地擦去。他想触碰二人的面容,又怕自己失手将这完整打破了,最终只是轻倚着棺壁,似在发着呆,恍然道:“终于团聚了啊。”

从前仙乐失守,血族攻陷,若非国主皇后一力护他逃出,他也活不到现在。事后多年,他不敢重回仙乐,不敢去看他们的尸身是否还在,更不敢看他们死去时脸上的神情。他心有亏欠,无力回天。

他心底也知道,想在被血族统治的国境内搜寻人类的踪影,不可能的,找不回来的。

可他现在还能看着他们完好的样子。

花城在他身侧蹲下,轻声道:“我知道你想见他们,我不想你有遗憾。”

谢怜红着眼看他,涩声道:“你是怎么找到的?”

花城抬手替他拭去脸上的泪,柔声道:“花了点功夫,也比较幸运。”

他说得模糊,隐去了其中大半细节。为了重现国主二人生前容貌,他拼接了断开的尸身,又为其注入一部分法力,洗净血渍脏污,治好二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,再将二人放入特制的棺椁中,以保尸身千年不腐。

谢怜慢慢地眨了下眼:“所以,师父说从前仙乐境内不明起火,烧光了所有吸血鬼的人,是……”

“是我。”花城温柔地顺着他的发,温声道,“那些废物同你有仇,我便替你报回来。”

谢怜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了。

花城总是这样,不言不语地为他做了许多。他的仇恨,他的善良,他的牵挂不舍,他都替他记着。

谢怜扑上去,拥紧了他。

花城被他带着坐在地上,哈哈笑了一声,双唇贴着他耳廓调笑道:“殿下,国主皇后还看着呢。”

他原意是想羞一羞他,谁知,谢怜听后,起了身,重又跪在国主二人的棺椁前,俯身一拜,道:“父皇,母后,孩儿身边的人,是想一生一世相守相知之人。”

花城微微睁大了眼:“殿下……”

谢怜继续道:“孩儿心中珍重之人,名叫花城。愿父皇母后在天之灵,允许我二人在一起,也保佑我们永结同心,再不分离。”

说完,他直起身,笑着看向花城,一伸手,花城接过,也跟着跪了下来,面上淡去笑颜,俯身跪拜,正声道:“我亦不会辜负殿下。”

二人又在皇陵中停留了好一会儿,这才同棺中之人告别,退出了洞府。

二人指尖相扣,密不可分地回到府中,待走至寝居内,已然跌跌撞撞,相互搂抱着跌在了榻上。

几声呢喃细语伴着衣物摩挲,良久,那张榻微微晃动起来。

谢怜眼中蓄满了泪,视线尽是模糊,喉中呜呜咽咽,仿佛受了委屈。直到花城从背后贴上,细细吻了他颈侧,又情难自禁地张口咬了咬那寸印着血仆印记的白皙肌肤,他这才恍若梦醒,惊得“啊”了一声。

花城动作一滞,赶忙收了口,轻声道:“殿下,抱歉。”

这处印记,于花城而言,仍是抹不掉的一层阴影。

他还要说些什么,谢怜回首揽上他的颈,堵住了所有未尽之言。

一人的默许,招致另一人的疯狂。

折腾了许久,结束已是黑夜。花城替谢怜清洗一番后,这才抱着他重新回到榻上。

发丝散乱,几缕弯弯绕绕缠在一处。花城替他盖好了衾被,一手以指代梳,顺着谢怜的长发,轻声道:“睡吧。”

谢怜埋在他胸口,一闭眼,又一睁眼,实话实说道:“好像……睡不着。”

花城坐起了身:“是不舒服吗?”说着就要帮他检查。谢怜赶忙按下他的手,在黑暗里偷偷红着脸,嗫嚅道:“没有不舒服……你现在想睡吗?”

“我也睡不着。”

“既然睡不着,不如我们说说话。”

花城躺回被子里,一手轻抚谢怜衾被下裸露的背脊,便听谢怜道:“你带我去见父皇和母后,帮我了去了心愿,我很庆幸,也很感激。不过,你能提出带我去皇陵,前提是我识破了你的身份,倘若我不知你从前是谁,按照你的设想里,又该如何在我见到双亲时不怀疑你的身份呢?”

从花城的视角看去,若是他提前向谢怜坦言自己便是从前一直跟随他的红红儿,以此引谢怜一同前往皇陵,那么谢怜必会疑惑,为何从前的人类孩子如今却成为了吸血鬼。以此惑为起点进行发问,除非花城含糊其辞,或是有意欺骗,谢怜会很快推测出那团无名鬼火与那无名血族的真实身份,就是花城本人。而按照谢怜的性格,知晓了花城从前初成鬼时替自己挡下了灾祸,他一定会像之前那般,即便是强迫也要帮花城解了这道诅咒。这于花城而言,便是精神上的凌迟。这样看来,想让谢怜与双亲相见,又想不被察觉身份,应该如何做?

花城笑着叹了口气,缓缓道:“我有想过借口糊弄过去,甚至想过编造谎言引诱你去皇陵一探究竟。但不管怎么说,这都是欺骗,何况即便我说了谎,哥哥也能很快看出端倪吧。”

听他语气里竟是透出些许苦恼,仿佛一个想要给心爱之人准备惊喜却不知如何瞒住人的少年郎,莫名可爱讨喜。谢怜憋笑憋得双肩抖动,震松了衾被一角。花城细心地替他拉上了被子,继续道:“所以我才命引玉出面,亲自提起无虞国,让哥哥你对那处国度产生兴趣,进而生出前往一探的想法。无虞国距离太苍山不远,待从无虞国游玩返回,偶经太苍山,我便能提出此处是仙乐旧址,古仙乐从前受血族压制,仙乐皇室的墓葬皇陵在仙乐被占后,存在被血族发现并被捣毁的可能。你听我如此说法,想必会亲身前往查看皇陵是否有被人侵入的痕迹。到时在皇陵洞穴中兜兜转转,借机让你发现国主皇后所藏的棺椁,也不过需要几丝巧合罢了。”

听闻此,谢怜双眼微睁,心下惊叹——花城为了两全其美,竟是早早布了这个局!

不过,身在局中,且是最为关键的那一枚棋子,谢怜心甘情愿拜服于花城的谋略与贴心。花城却叹了口气,道:“不过,事情却出了漏洞。”

谢怜目光一移,猜测道:“祭祀变天,诅咒生发?”

花城点点头:“无虞那场祭祀中的亡灵在清除时怨气太重,以致直接撼动天象。诅咒发动的契机,便是每月十五圆月之日。天象异动改变了星辰轨迹,诅咒便也随之提前发动。在动身无虞之前,原本我在苦恼,应该如何说服哥哥你离开府中,因为我自己也在逐渐察觉,诅咒越来越不受控制,若是你不走,不知何时我会冲破自己设下的境界禁制,进而伤害到你。而那场提前到来的诅咒一经发动,根本不留给我丝毫退路的余地,我只得在祭祀结束后,不经告别,匆忙离开。”

谢怜抱紧了他,微蹙了眉,笃定道:“倘若那时你不说出个中所以,我是不会离开的。何况是身中诅咒这样大的事,你……怎么可以觉得我的安危是最重要的?若你终有一天受诅咒反噬,不受控制伤害了自己,又该怎么办?”

诅咒是由心底的欲望而生,而花城的欲望便是谢怜。被诅咒者在失控之时,身躯会被欲望所控,驱使其找到欲望生发的对象并借机发泄。倘若无法寻得目标,被诅咒者便会如凫水载舟,水涨船翻。

花城回望着他,沉声道:“殿下对我而言,便是最重要的。我提早在这府中加设了一层禁制,倘若在失控时冲出了境界,这层禁制便会立刻发动,将我绞死在原地。”

谢怜脊背一寒,颤声吼道:“不行!”

他显然是气极了,惊恐得浑身发抖,还待说些什么,花城却揽过他的腰,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。

“但殿下给了我生的机会。”

谢怜一怔,便听花城继续道:“在无虞,殿下遇见了国师。我原是设想,你与他多年不见,如今机缘巧合能再碰面,他应当是会提出让你同他一起走的。我原也以为,你是会答应的。”

“但是你没有。”

谢怜默默听着。花城道:“你选择了留下,觉察我有异常,便主动回来查看端倪,直至诅咒之事被你发觉,再被你化解。虽然我不愿这事被你知情,但,正因为你这么做了,我才有勇气直面心底最深处的不堪。”

“殿下,你总是能够在人陷入绝境之时,给予人一次重生的机会。”

谢怜抬首凝视着他,凝视着那只饱含深情的眼,轻声道:“你又何曾不是救我于泥淖之中,给了我无尽的活下去的勇气。”

二人便如此互望着,在粒粒烛花前,在皎皎皓月下,深深地吻在了一起。

终于赶上了!

中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脸上碾过去了(目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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